手背上是什么？”程牧阳问她。
田田翻过手看了一下：“哦，是电话号码，当时没纸，就记手上了。”
程牧阳眉心一跳：“谁的号码？”
田田回头瞟了他一眼：“问那么多干嘛？”
“谁的号码？”他倒是还严肃起来，“男的女的？”
“男的，”田田故意气他，“我坐在岸边他过来搭讪的——怎么样，我魅力还不错吧？”
程牧阳有点变了脸色：“你……你都已经……怎么还能跟别人打情骂俏？！”
“这怎么能叫打情骂俏，”田田扬扬手背，“这是人家一厢情愿的！干嘛，只许你有桃花林就不许我有桃花枝啊！”
“我什么时候是桃花林了！”程牧阳连忙表明立场，“你明明知道的，我都不理那些人的！”
“我怎么知道，我又不是你跟屁虫，”田田白了他一眼，“再说了，谁知道你是真不想理还是装不想理！”
程牧阳明知道她是在拿话激自己，却还是实实在在的有些急了了：“我什么时候装过了！”
“你没装啊，你谁都不想理——让你陪我游泳去，你就那么多废话。”田田说，“不去也好，有帅哥来跟我搭讪，不知道多开心，正好你不在。”
程牧阳不忿：“他有多帅，有我帅么？！”
“你也别太自恋了，”田田失笑，“世界上的帅哥多了去了，而且人家是跟你不同类型的……”
“你下次不许去游泳了！”程牧阳瞟见她轻轻薄薄的泳衣就更火大，“要去也得跟我一起！”
“凭什么！”
“就凭我是你老公！”
“哼……”
于是当天晚上做运动的时候田田就被修理得比较惨，最后连垫子都不需要了，整个腰身都是拱起来的。本来游泳回来就比较累，这么一折腾更是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，最后她不仅乖乖求饶，并且承认那电话是一家新发掘的美味小吃的外送电话，程牧阳才勉强算放过了她。
田田缩在被子里呜呜然，程牧阳躺在一边缓缓地帮她揉着腰：“哼哼，知道厉害了吧？”
“嗯……”
“以后还骗不骗人了？”他厉声问道，“还搭讪……你有这个水平么？！”
“嗯……”田田悲切地咬枕头。
“下次你要游泳，我带你去，”最后他伸开胳膊抱住她，“你又不会，瞎扑腾什么，我去教你。”
“嗯……”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，田田很不情愿地点头。
后来大半个月时间里田田都没再去游泳，这一天忽然来了兴致还特意去了毛头学校里，居然就遇上了这样的事情。
毛头回家的路上就有点忐忑，进门看到田田之后，无论如何先要摆出一副笑脸：“你回来了啊？”
“我早就回来了！”
“游得怎么样啊？”
“没看到帅哥，就回来了！”
“……”如果往常的话，程牧阳会说一句“那是因为我没去”之类的废话，这时候却不知该怎么接下去了。
“哼哼，早听说你桃花多了，真是名不虚传啊。”田田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，“闻名不如见面。”
“你，你也看见了，”程牧阳结巴着，“你不能怪我啊……我……我什么表示都没有！”
“你心里可得意着呐！”
“没有！”程牧阳斩钉截铁，“这个一定要相信我！”
“我相信你又怎么样，”田田闷闷地说，“今天是被我遇到了，还有没被我遇到的呢，你回家来又什么都不跟我说……”
“你要知道这个干什么呢？”程牧阳不解，“知道了你又生气……”
“是啊，我今天就不该去找你，”田田说，“还在广播里说话，我都不知道我当时在干嘛……反正我是丢人现眼就是了！”
“你没有丢人现眼，”程牧阳缓缓道，“不过……的确有点不妥当就是了。”
“是啊，我也觉得我自己很丢人，就跟个弃妇黄脸婆一样，守着老公不放，看谁都像狐狸精。”
“没有，绝对没有！”程牧阳摇头，“你怎么会这么想？”
“我也不知道，反正就是这么想了。”田田走进卧室拿出枕头和被子来，“今天我要一个人睡……”
“你……”程牧阳很震惊，“我，我不出去睡！”
“不用你出去，”田田说，“我去就行了。”
很久之前在装修房间的时候田田就在客房留了一张大床，当时就跟程牧阳约好将来要是吵架了，先开口的那一方要主动出去睡一晚反思一下。虽然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人履行过，但不代表这约定就无效了。
“你别拦我，”田田关上门之前对他说，“我想安静一下。”
程牧阳抬起手敲了几下：“田田，田田？”里面却传来落锁的声音。
当天夜里不知为何忽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，长蛇一样的闪电从天上直直地劈下来落在院子里。田田从睡梦中惊起，想出去看看房门窗户有没有关好，可好死不死的睡觉前看了点惊悚小说，现在那些情节都开始回荡在脑海里了，她只有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越缩越小的份。
正在欲哭无泪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两声轻轻的敲门声，田田惊得头皮都麻了，要不是被子捂住了嘴巴就要尖叫出来了。
“田田？”外面的雷声小了一点，敲门声却还在继续，还夹杂了程牧阳的声音。
田田稍稍放下心来，这才隔着门应了一声：“干嘛？”
“打雷了，”他说，“你怕不怕？”
“我才不怕呢！”田田凛然道，“哼，小看我！”
“哦，”程牧阳回答，“但是我害怕……”
田田差点喷出来，听见他在外面继续敲着门：“田田？开门吧……”
“你真的害怕？”田田半信半疑。
“是啊，”他的声音可听不出一点害怕的样子，“我害怕……求求你啦！”
既然你求求我呢，我就开门吧！田田这么想着，心里有点得意，飞快地跳下床去把门打开了。
就在这时候一道雷惊天动地地劈了下来，田田立刻死死抱住了他，身体瑟缩双眼紧闭，手脚都恨不得立刻缠上去，嘴里还在叨咕着：“我一点都不怕！”
“怕得要命”的程牧阳稳当当地抱着她，在电闪雷鸣里慢慢挪到床上去，两个人挤在一张小被子下面，就这么在客房度过了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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