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子都不好恢复。”
这倒是真的，豆豆也经常这么对她说，田田点了点头表示了解。
“毛头妈妈说我体寒，”田田说，“可是我觉得我挺热的啊。”
“你是有点儿寒，这有点遗传我，”杜雅洁点头，“体寒不容易怀啊，她肯定愁着你呐——我看喝汤也不一定管用，哪天你们去医院查一下好了，让医生开点药回来吃。”
“我又没病，去医院干什么！”田田一听就立刻否决了，“人家知道了还真以为我不能生呢！”
“现在你也怕人家说了！”杜雅洁不客气道，“去医院怕什么，检查一下又没什么坏处！你例假什么的也都不准，还说身体没毛病，到时候就知道厉害了！”
这真是个令人尴尬的话题，田田想着。
没想到杜雅洁忽然又慢悠悠地开口道：“那个的时候，垫一个枕头在下面。”说着还拿了个靠枕在腰部比划了一下，“就垫在这里。”
田田目瞪口呆，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。
本以为妈妈只是随口说一说，谁知道一转眼毛头都已劲开始接受教育了。吃过午饭之后田田在厨房里勤劳地洗碗，就看见妈妈把毛头拉到了一边，紧接着就传来零星的词汇，“身体”啊，“检查”啊，“注意”啊，“不能儿戏”啊……
原来杜雅洁听说他们下午要去医院看毛头奶奶，急吼吼地让他们顺便就把身体给检查了，看看缺什么好立刻补上。
程牧阳面色凝重，轻声嘀咕道：“我又没病……干嘛非得去医院！”
田田瞪大眼睛：“难道我有病么！”
程牧阳看了她一眼：“难说……”
田田拿着盘子就往他头上敲去：“你才有病！”
于是两个人就到底谁才会有病这个问题小吵小闹了一路，到了病房前还在争执着，申明珠从病房里忽然走出来，两个人同时吓了一跳。
“你们两个来的时候，看到奶奶了没有！”申明珠面色焦急地询问他们。
“呃，没有……”田田迟疑地回答，她路上什么也没注意，还在奇怪奶奶不是应该在病房里么，怎么他们会看见之类的。
程牧阳却懂了申明珠的意思，当即变了脸色：“怎么，又……？！”
申明珠焦躁难安地点头：“不见了快一个钟头了，你爸他们已经去找了，还没找到，人太多，医院监控也没拍到。”
田田恍惚了几秒钟才醒悟过来他们在说什么，奶奶经常走失这件事毛头对她不止说过一次，她总是觉得只不过是老太太没事做随便到处乱转悠而已，转悠好了自然会回来，完全没意识到有什么严重性。
“以前去过的地方都已经去找了，也没消息过来，”申明珠对程牧阳说，“再找不回来，晚上之前就要通知公安局了。”
田田很想说，要不要通知警察这么严重啊，警察叔叔很忙的还是不要麻烦他们了，但是看到申明珠和程牧阳共同紧绷起来的样子，又把话给咽了回去，走到在一旁发呆的梅姐身边小声问道：“怎么会不见了呢？”
梅姐也是心力交瘁的样子：“我儿子今天学校里放假，我就让他过来医院一趟，把脏衣服带过来我帮他洗洗——那时候老太太在看电视，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。我就跟她说，我出去一下，马上就回来，让她不要乱跑，她还答应了。谁知道一回来就发现人不见了……”
一开始排除的就是被人胁迫的可能，这里是重症病室，能进来的都是家里常来的亲属，如果真有什么不认识的人过来，奶奶的脾气也是不可能轻易相信人家的，剩下的可能也是最可能的可能，就是奶奶又出去“散心”了。
小梅急得立刻就去前台询问值班护士，一个送药的小护士表示自己曾经看见过奶奶在走廊里晃悠，她还上前询问了一下，老人的回答也很正常，说是随便走走。护士见她神态自若的样子，又没有吊针在手上，就也没有在意。
小梅火速跑到楼下去四处查看，没看见奶奶的踪影，情急之下才立刻打电话给程志宏，程志宏当即又通知了其他人，立刻分头去医院周边找，前后时间不过十分钟。
“没事的，”程牧阳安慰妈妈，“时间不长，她走不远的。”
“我才不担心她走不走得远！”申明珠恨恨道，“每天这么折腾人，我倒恨不得她出去了就别回来了！”
程牧阳没敢再说什么，只是走到一旁打电话给父亲，询问查找情况。
“这么短的时间，她能走到哪去呢？”田田也觉得疑惑，“会不会还在医院里啊？”
“我都找过了，每个楼层都跑了一遍，什么也没看见。”
“她这个人就是怪怪的啊，说不定去了什么想不到的地方呢，”反正人也不在，田田实话实说，“咱们分头在医院里找找吧，看看房间里面，病室里面，还有顶楼阳台什么的。”
于是小梅留守病房，其他三个人在各个楼层分别找起，刚走了没两层，就听见医院的广播响了起来：“病人刘阳春的家人请注意，病人刘阳春的家人请注意，听到广播后请速到九楼病区办公室来，病人在这里等候——病人刘阳春的家人请注意……”
三个人一路飞奔到了九楼的办公室，就看见奶奶安然无恙地坐在那里的椅子上，见到他们过来，还冲他们一乐，没心没肺的样子。
九楼是妇产科的病房楼层，留住奶奶的医生对他们说，查房的时候看到奶奶站在新生儿病室前面看孩子，本来以为是产妇家属，谁知道看她在那儿一站就是好几十分钟，这才过去问了一下。结果老人除了知道自己的名字和自己就是住在这个医院里之外，其他都是一问三不知，她怕家人着急，只好通知了广播室。
医生说话慢悠悠的：“老人家大概想抱小孙子了吧。”
“抱什么小孙子！”申明珠没好气地说，“她小孙子都三十多了！”
程牧阳则早就站在一旁打电话给程志宏解除警报，听见了之后表情抽搐了一下，田田想笑也没敢笑，就这么憋了好几分钟。
一下午人仰马翻折腾得够呛，把奶奶安顿好之后程牧阳和田田才离开病房，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俩人对视了一眼，彼此心领神会：查就查好了，有什么大不了的！俩人于是同时迈开坚定的步伐，转向九楼走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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