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.
程牧阳说得很平静，声音也很清晰，田田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段话里听出了一些酸楚的味道来。
“毛头……”她又靠得近了一点，抬起他的一条胳膊钻了进去。
“你怎么老喜欢钻来钻去的，”程牧阳无奈地笑，“你这样很热的！”
“嗯~~~不管么，”田田偎在他胸前撒娇，“你把空调打开不就行了。”
程牧阳越过田田的脑袋看见她把他刚整理好的书左翻翻右翻翻，好像无聊之极的样子，忽然又向后靠着他问道：“毛头，我给你说个笑话吧？”
“嗯，这是我在美国上学的时候听来的，”田田坐直了身体，“说普林斯顿有一个等离子体物理学家在沙滩上捡到一个古老的油灯，灯里出来一个妖怪，妖怪就说啦，可以让他实现一个愿望。”
“那个物理学家指着地图，说，你能给中东带去和平吗？妖怪为难地说，这里太复杂了，那里有黎巴嫩、以色列、巴基斯坦……”
“是巴勒斯坦吧？”
“我刚说什么了？”
“你说巴基斯坦。”
“不一样么？”
“巴基斯坦和巴勒斯坦怎么能一样，”程牧阳汗颜，“巴勒斯坦才是中东地区的，巴基斯坦是……”他顿了顿忽然叹息了一声，“算了，你接着说。”
“我说到哪了？”
“神灯妖怪……”
“哦，妖怪说啦，太困难了，你给换一个行么？物理学家就想了一会，接着说，你能让普林斯顿的托卡马克装置实现聚变吗？妖怪想了一会儿，说，你再让我看看刚才那地图吧？”
程牧阳摸着她的头发低低地笑了出来，田田看他笑了就很开心：“怎么样还挺好笑的吧？”
“嗯。”他点点头，“算你通过了。”
“嗯，那你给我解释一下，”田田纯洁地看看他，“这个笑话是什么意思啊？”
“……”
“我都不知道我说了什么，那个什么装置，我记了半天呢，就想说给你听的，到现在才想起来——可是我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！”
“托卡马科是用磁约束来实现受控核聚变的环形容器。”程牧阳给她解释，“名字是TOKAMAK，来源是TOROIDAL(环形)、KAMERA(真空室)、MAGNIT(磁)还有KOTUSHKA（线圈）。”
“是前苏联人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发明的，”程牧阳伸出手绕了个圈，“中间是一个环形的真空室，然后外面缠绕着线圈。通电的时候内部会产生螺旋型磁场，把里面的等离子体加热到很高的温度，然后达到核聚变的目的。”
田田的目光渐渐地发直了。
“听得懂么？”程牧阳笑。
田田果断摇头。
“那你就不用问了。”他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鼻头。
“哦。”田田闷闷地点头。
“那我再给你说一个吧，”程牧阳看她兴致不高的样子，“这个真的是笑话。”
“好啊好啊！”田田又有精神了。
“有一天一个物理学家发现他的同事开了一辆宝马车来上班，觉得很惊奇，就问他车是怎么来的。同事说，昨天晚上我在酒吧遇到一个美女，她开车带我去了山顶上，然后下了车把衣服脱光了对我说，现在你想做什么都可以——然后我就把她的车开回来了。”
“物理学家想了一会儿点头说，嗯，你做的对，她的衣服你要了也没用。”
田田皱着眉头笑了：“……这个我也听过的。”
“是么？”程牧阳抬头想了想，“那我再给你说一个吧，一个心理学家用一个物理学家和一个数学家做实验，这个听过么？”
“好像没有，你说吧！”
“一个心理学家用一个物理学家和一个数学家做实验，他让一个漂亮的裸体女郎睡在房间一角的床上……”
“为什么你们物理学家的笑话都这么猥琐啊，动不动就是脱光啊裸体的？”
“……”毛头也皱了眉头，“你要不要听？”
“好吧好吧你说你说！”
“心理学家用一个物理学家和一个数学家做实验。他让一个漂亮的裸体女郎睡在房间一角的床上，然后让数学家坐在房间另一角的椅子上。”
“心理学家说，我每五分钟让你跟这个女郎之间的距离减半，但是，你不能动。”
“数学家听完之后哭着跑了，说，我永远不会到达那个女郎了！但是物理学家听完却很开心，心理学家说，你笑什么，你永远也到达不了那个女郎了！物理学家回答，我知道，但是，对于真实的情况来说，这个距离已经很近了。”
“呵呵呵呵，”田田笑了，“你们还挺喜欢损自己寻开心的！”
程牧阳点点头：“我说过这个是真的笑话吧？”
“嘿嘿，不要紧啊，你虽然是个搞物理的，”田田特意加了重音，“但是你不是还有我么~~~你搞物理搞烦了，也可以搞我啊！”
“是啊，”程牧阳点点头，“他们不知道多嫉妒我。”
“嗯，其实啊，还是那句话，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又会为你打开一扇窗户啊！”
程牧阳嗓子里哼了一声：“是么？”
“怎么你没听过这句话吖？”
“听过，可是这话是错的。”程牧阳看着她，“且不说上帝到底存不存在吧，这个关上门就打开窗的说法也不对。”
“如果是一扇门关上的时候产生的空气压力作用于第二扇们，这样还勉强说得过去；或者是这两扇门是用继电器连接的，而且还有传感器……”见田田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，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，“我是不是该闭嘴了？”
田田跟他面对面坐着，很严肃地说：“你知道么，我现在忽然有种强烈的感觉。”
“就是那种非理性的感觉，”她贴上了他的嘴唇，“特别强烈！”
程牧阳有点猝不及防：“你喜欢就好……”
田田就这样趴在他身上唧唧哝哝地吻了很久，程牧阳提醒她：“我们不要换个地方么？”
“不要！”
“这里很脏哎，”程牧阳用手背蹭了一下她，“我手上都是灰，黑乎乎的，不信你看？”
“啊对了，书还没收拾完呢！”田田滑下来坐好，“我们先收拾完再说吧？”
“呃……好。”
“你还真答应啊！”田田哀怨地嚷嚷，“太没情趣了吧！”
程牧阳磨了磨牙，捞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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