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斜雨田园箬笠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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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梁之行第(1/3)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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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已临岁末。     雾戌山上的新黄略微沉淀,覆盖上一层薄薄的暗色。     清晨薄霭,只有围了雾戌山一圈,安静横在山脚的那条赤红色的红砖墙特别的显眼明艳。     隐约地能看见红砖墙后,有两栋竹墙草棚的小阁楼安静的伫立在薄薄晨雾中。     雾戌山,已经有了一丝人气。     这时,红砖墙内的山上,从薄雾中隐隐走下一个歪歪倒倒的人来。     这人身上披着晒干箬叶叶子拼成的褐白色蓑衣,头戴着同样是箬叶与细丝竹篾编成的褐白色斗笠,脚上穿着一双沾满了黄色泥土的黑色塑胶雨靴,背上背着一个背篓大小的青绿色塑料喷雾器,戴着白色棉线手套的手正好搭在喷雾器的手把上……一步一滑地向山下走来。     这个人正是一身“武装”的严小三儿,严澈。     严澈刚走到干净的石板路上,沾了泥的雨靴的沉重感让人不爽,跺了跺脚,那些稀泥也没见剥落,不得不伸脚在石棱子上刮着雨靴粘着的黄泥。     “看吧,我都说山上也铺石板路,你就不听,说什么饭吐出来重新蒸,这下满脚泥不舒服了吧?”一个声音传来,严澈“噗嗤”一声忍笑不住,笑出声来。对来人笑道:“嗲,是返璞归真,不是饭吐出来重新蒸。”     说话的人正是从石板路另一端走回,和严澈一模一样装扮的严国强。     “我管你是不是饭吐出来重新蒸,我也不懂你的那些学究词。”严国强解下严澈身上的喷雾器,连着自己的一起提溜到了一旁,弯腰捡了一根枯枝,抓过严澈的脚,就帮严澈刮起了雨靴上的黄泥:“这泥巴路一下点雨就难走得很,下次山上我的管,你管着山脚的就好了。”     严澈并不挣扎,乖乖地让严国强给他挂着雨靴上的黄泥:“嗲,我哪有这么没用?你看这几天下来,我不熟练了么?”     严国强一听严澈这话,直接抬头狠狠瞪了严澈一眼:“还好意思说,你肩膀磨破的皮是怎么回事儿?”     严澈这下老实了,调皮地吐了吐舌头,弯腰接过严国强手里的枯枝:“嗲,我自己来。”     哼哼了一声,严国强把手里的枯枝交给了严澈,看着严澈弯腰认真地刮着泥,眉眼微弯:“三儿啊,你别说,你兑出来的那个水,还真有效。”说话间,严国强抬眼望了望四周:“你看,这才栽下去几天的小果苗都吐新绿了。”     听到严国强这么说,严澈也不答话,只是在严国强看不到的角度偷笑,心里暗暗腹诽道:那是肯定的,原本一碗水能让蔬菜种子一天就成熟食用,几碗水就能让枯木复活,一天花开结果……别说小小果苗重新吐新芽,要是不顾忌吓着您老人家,引起别人的注意,我还想让它们现在就开花结果呢。     雨靴上的黄泥基本被刮干净后,严澈也站到了严国强身边,陪着严国强一起看着山上稀稀拉拉的一颗颗稚嫩纤弱的果树苗,顿时间,心底升腾起来的成就感难以抑制。     “三儿啊,过两年山上是不是就满山果子树啊?”严国强声音有些颤抖,情绪里夹杂着激动。     严澈侧目看到严国强坚毅的侧脸,虽然不复当年那么黑里透亮的光滑,却在这段时间碧水种植的蔬菜调养下,呈现出一抹健康的暗红色。     看着这样的父亲,严澈心里是欢喜的,也是愧疚的,伸手抓住了衣角,严澈有些又要忍不住眼眶快要泛滥的温热:“嗲,不用过几年,开了春,这些果树苗就能开花,到了明年秋天,一准儿满树果子。”     “喝,你就唬你嗲吧!”笑眯眯的严国强憨实地斜了儿子一眼:“哪有那么快?你看这还都果树苗子呢!”     严澈抬头,直视严国强带着喜意的双眼,认真地说:“嗲,三儿不唬您,秋天一定能结果子。”     “呃……”严国强看着这个样子的严澈心下一怔,缓过神来,伸手揉了揉儿子那头柔软的头发,道:“成,三儿说是就是。”     对父亲这样的敷衍,严澈很不满,也很无奈,嘴角抽抽,嘀咕道:“我说了您就是不信。”     “哎哟,你爷儿俩还在这磨叽啥呢?赶紧回去吃饭了。”就在父亲逗趣儿子的当口,张超英系着围裙,戴着袖套已经站在了那道刚刚修葺好的大木门前:“四哥,国盛呢?”     “啊,婶子。”严澈唯恐刚才的样子被张超英看了个全,脸上升温,别扭地喊了一声。     “国盛啊,估计就要过来了。”严国强轻松拧起两个喷雾器,一边朝竹楼走出,一边对张超英说着:“他婶子,这些日子麻烦你了。”     张超英摆摆手,抬腿几步就走到严澈跟前,利索地给严澈解下蓑衣,整理着衣衫:“四哥,瞧你这话说的。自己家的事,还什么麻烦不麻烦。”说话间,睨了严澈一眼:“三儿,你说是吧?”     严澈侧着脸,两颊微醺地把玩着手里的斗笠,支吾着“嗯嗯”两声。     张超英看严澈这个样子,就知道这孩子又在害羞了,咯咯一笑,打趣道:“四哥,你说咱家三儿怎么就这么害羞呢?你瞧瞧,我给他解个蓑衣,脸儿就犯了羞,跟涂了胭脂似的。”     这次严国强没有上前给严澈解围,站在竹楼前的院子里,一边抖擞着蓑衣上沾的水汽,一边看着严澈的小模样儿咧嘴傻笑。     “你这婆姨,知道三儿面皮儿薄,你还笑话他做啥?”披蓑衣戴斗笠,踩着大雨靴,背着喷雾器的严国盛这时也赶了回来,正好看到自家婆姨又在逗严澈,忍不住笑着责骂。     “哎哟,我这不是担心将来咱家三儿找了媳妇儿怕羞么。”张超英狠狠剜了一眼严国盛:“你以为三儿跟你这个大老粗一样啊?”     “是是是,我是大老粗,你不也跟我这个大老粗过了大半辈子了嘛?”严国盛一边走,一边解下喷雾器的皮带扣,放下喷雾器,一边由着张超英帮他揭下斗笠。     张超英嗔怪地哼了一声,严国强在院里看得不住傻笑。     “四哥,这竹楼子过几天能住人了吧?”严国盛把蓑衣斗笠都解下来后,走到竹楼院子里,慢慢打量:“啧,别说啊,林木匠这老头还真有几把刷子,这竹楼做得还真好看。”     严国强点点头,也回头一脸灿烂地打量竹楼。     “什么啊,这竹楼可是三儿捯饬的设……设……”张超英上前插嘴,一时想不起那个词儿,歪着脑袋望着天想了半天,手往大腿一拍:“嗨,设计图。要不是三儿画的这个设计图,他林老头能弄出来?是不,四哥?”     “呵呵。”严国强憨憨地挠着头,嘴都能列到后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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