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严江严河兄弟俩羞愧了。因为这个小娘不单单生得好看,而且脾气好的没话说,不但没有给他们脸色,还把他们爷儿仨照顾的仔细入微,甚至还教兄弟俩一些从未接触过的知识与做人的道理……这个小娘做起家务来,比湾里那些婆姨还利索。
最主要的是:这个小娘不像其他婆姨那样东家窜了西家窜,东家长西家短的说人是非。
于是,兄弟俩的心态起了变化。
特别是严河,看到这个小娘,他敏感的发现小娘和本地婆姨们的巨大区别,小心思里开始瞧不上本地的婆姨,这也是他为什么带回一个外省媳妇儿的主要原因。(嗯,这个是后话,以后细写。)
兄弟俩都觉得,像小娘这样的人能答应和他们嗲一起生活,已经够委屈小娘了(-_-|||)。
如今还给他们添了一个弟弟……兄弟俩觉得这个小娘,简直就是电影里演的那些好媳妇儿的典范原型。当然,这绝对是他们以后娶妻的标准,哪怕以后娶的婆姨没小娘温柔好看,也一定要像小娘一样能干。
对于这个弟弟小三儿,兄弟俩完全没有任何间隙。
或许是因为年纪的缘故,对这个在早婚早育的农村里,完全可以当“儿子”的弟弟(囧,这样要被误会滴,是十分不好滴),兄弟俩更是疼爱有加,巴不得一回家就抱着逗一逗,玩一玩,再听听弟弟糯糯软软喊一声“哥哥”……只可惜,这样的机会,都被他们嗲占光了,兄弟俩只能在一旁干瞪眼,暗骂严国强“土匪强盗”数次。
眼看弟弟渐渐长大,越来越聪明可爱,兄弟俩悄悄有了打算:弟弟聪明,连武老师都说弟弟是个读书的料,他们准备出门赚钱供弟弟念书。
许是知道自己没那个能耐,兄弟俩暗下决心:拼死拼活,也要让家里出个状元来光宗耀祖。
所以,看到万俟姝瑜拿出首饰给他们做聘礼娶媳妇儿,兄弟俩的反应着实大了一些。他们宁可多赚点钱给弟弟念书,迟点娶媳妇儿,也不会要弟弟将来娶媳妇儿的聘礼。
这事儿闹得挺激烈,最后严家湾人都惊讶严国强那漂亮婆姨居然藏着那么多首饰,看严国强的眼神简直就是嫉妒得喷火。
其中,严国富就是一个。
见到严国强,严国富阴阳怪气地说:“老四,不错嘛,没想到弟妹对你这么死心塌地。”
严国强也不介意,抱着他不到三岁的严小三儿继续在那“招摇”:“三哥,小三儿今天居然在武老师跟前数了三百个数,武老师都吓一跳捏!呵呵。”
严国富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,儿子严旭到了四岁才会能说清楚话,这会儿严国强抱着严澈跟他说这样的话,在他听来,就是当着他的面扇他耳光。
当时脸那个黑哟,扭曲着笑脸,严国富说:“老四啊,弟妹也是一番好意,你怎么就不顺了弟妹的意思,接下那些首饰呢?”
严国强神色一正,认真地道:“老大老二说了,那是留给小三儿的。”意思就是:你连严江严河都不如啊你,三哥!
听到严国强的话,严国富郁得冷哼一声,背着手就回了家。
上帝是混蛋。
——这话是有一定道理可述,有一定痕迹可寻的。
当严国强一家虽然过得贫苦,却贫苦得开心美满时,老天爷开始看不过眼了。
严澈记得,那一年他刚上小学二年级。
那天放学一回到家,严澈就发现两个哥哥和严国强不在家,而家里,来了六七个他完全不认识的男人。
严澈有些害怕,一进屋就躲到了万俟姝瑜身后,警戒地眼睛盯着这些陌生人。
其中一个男人笑着对严澈伸出手,说:“是小澈吧?都这么大了?来,来舅舅这里。”
万俟姝瑜横在了小严澈跟前……而后,小严澈听到哥哥们回来了的声音,他被抱走了。
遂地,严老四家的悲剧,就从这个时候开始了……
猛然一个激灵,严澈从遥远的记忆里挣脱出来。
“嗲。”严澈看着严国强已经双眼放空,嘴角含笑,完全沉浸在往日的回忆中,忍不住残忍的开口唤醒了严国强。
回神的严国强看了严澈一眼。
只是那一眼,严澈目睹了严国强茫然的眼里,泪水,在火光的反衬下,毫无预兆地簌簌流了下来:“三儿,三儿,三儿啊——”
三声“三儿”,声声透着力竭,声声压抑哀恸。
严国强的眼泪,揪住了严澈的心,那颗明知被真相蒙蔽了十多年,企图挣破那层薄膜的心,这一刻……有些不想知道到底什么才是真相了。
或许,这个真相是严澈迫切想知道的,但是,这个真相,恐怕也是这个憨厚老实的农村汉子……一辈子的暗伤。
严澈垂下了头,盯着锅盖上腾腾升起的烟雾,模糊了。
晚饭吃得毫无声息,形同嚼腊。
严澈后悔了,这次是彻彻底底的后悔了。
他醒悟了,觉得现在这样其实不错,真相什么的……已经无关重要,不,其实是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更准确的答案。
失去了娘,还有一个嗲。
严澈觉得如果还一味的追寻已经逝去的过往,那么,结局很可能就是……连唯一的嗲也会失去。
爷儿俩对坐在收拾干净的大木桌旁。
严国强没有问严澈要烟杆,严澈却贴心地递给了严国强一支香烟,并帮他点燃。
看着严国强深深地吸了一口,吐出一团浓郁的烟雾后,严澈心下一沉,说:“嗲,我有事跟你说。”
似乎还没有从回忆中走出的严国强,茫然的眼神看着严澈,“啊”了一声,再没下文。
“嗲,我不想回京城了。”严澈忐忑地说。
“啊。”严国强突然惊醒:“啊?”
“我说,嗲,我不想回京城了。”严澈敛下眼睑,坚定地重复了一遍。
倏地,严国强站了起来:“三儿,你老老实实跟嗲说,你是不是在京城你出了什么事?”
摇摇头,严澈异常平静地抬头,不带一丝情绪波动地看着严国强:“嗲,这几年,我在外面……很累。我想回家,我想……娘了。”
严国强一愣,缓缓坐回了板凳上,狠狠咂吧了剩下的半截烟,猩红的火点一下蔓延到了过滤嘴。
“呼——”大口喷出浓烟,严国强人也松缓下来,没有严澈预想的激烈反对,反而似是安了心似的:“那你打算怎么做?”
对严国强的反映,严澈有些意外,却也在意料下的感动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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