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要演夏目贵志。”
井然有序的办公室,两边是红木书柜,放着蓝色的文件夹。
松岛泽坐在办公桌后,透过镜片研究面前的少女。他的眼神凌厉,眉头微皱。
作为《新撰组》的制片人,他自然是认识她的。
冲田总司的扮演者,铃木清光。
她的脸色严肃,声音坚定,似乎是抱着一种决心而来。
“哟,少女,反串上瘾了吗?”
松岛泽摘下眼镜,他是一个英俊的男子,不过略显瘦削,现在他的脸上皮笑肉不笑。
对待工作,他一向严谨有条理,也有自己的原则。
夏目贵志,从形象上来讲,有了冲田总司作为参照,清光并不是不可以。但是从给人的印象和感觉上,这两个人完全是不同的。不管一个演员的演技如何,选择一个更贴近原著角色的演员,才能收到更出众的效果。更何况清光的演技比起同期的新人虽要好得多,但还显得较为粗糙生硬。
“你认为你能扮演得了夏目贵志,能够体会他的心情?”
“……我会努力的。”清光的面色出现了犹疑。这个问题,也是她所考虑的,但是眼下,她不能将这个角色拱手让给别人。
“你说笑了,清光。要明白我是一个商人,我只卖叫座的作品,你的这种不经思考做出的决定,我很困扰。作为演员,你比我更了解你和‘夏目贵志’之间的差距。”
说实话,松岛泽对清光的印象不错,在初次在荧屏上看见的时候,他就开始注意她,觉得她是一个可造之材。但是他可不喜欢脑热又喜欢没有实力却硬要抢角色的演员。
“……求你。给我……一个月的时间。”清光的脸色很难看,但看得出她不想放弃这个角色。
是什么原因使她产生了这样的执念?松岛泽不禁开始好奇。在他的印象中清光并不是一个不知进退的小白演员。看得出来她和同龄人相比,思想更加成熟,待人接物上也更加冷静。但是,哪怕如此——
“我需要理由。”松岛泽指节扣了扣桌面,道,“我要赚钱,所以,告诉我我为何要选择你的理由。”
松岛泽这样说,清光也明白,这已经是对自己很客气了。
他并没有义务要这样做的。
“……对不起。”只是清光沉默了半晌,抬起头来,道,“这是,一个人的愿望。”
“谁的?”松岛泽挑眉,颇有兴趣。
“绿川幸子。”这是一个让人要笑掉大牙的回答,然而清光却煞有介事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松岛泽果然笑起来,“你不要跟我说,已故的漫画家绿川幸子之前就知道自己的作品会被真人化,还找上你,让你这个还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演员饰演自己作品的主角。”
“那样的话,她就不是漫画家了,而是预言家。”松岛泽笑完,眼神恢复原先的认真。
“……”清光一咬唇。
准确的说,绿川幸子是在她过世时找上她的。但是这样偏于神鬼的事情,谁都不会相信。
清光却不得不相信,毕竟她自己都曾经历过神隐到幕末时代。
本来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是特殊的,才发现也有奇人隐藏在这个大千世界之中。
可惜她认识这个奇女子的时候,她已经过世了。
只是她必须要争取这个角色的原因,却是另外一个。
那是一个她不能拒绝的原因。
“给我一个月,我发誓,会给你带来巨大的收益。”清光咬牙。
“一个16岁的少女的誓言,我应该相信吗?”松岛泽悠悠然地回答。他确实是没必要相信的。
“不过,这一次,我倒不介意玩个小游戏,如果——你能答应我几个条件的话。”但是他却稍微有了点兴趣。对眼前的这个少女,和隐藏在她身上的可能性。
“我答应。”没有询问是什么条件,清光已一口答应下来。
“很好。”松岛泽抚摩着手中的钢笔。
他的眼眶狭长,末端漾着桃花,笑得像只狐狸。
*
床头翻开的漫画书,是绿川幸子的作品《夏目友人帐》。
这是最新的单行本,一只茶杯枕在上面,整本书固定在末页的作者后记上。
“这或许是我最长的后记的。
从7岁开始,我不停地做梦。
第一次的梦,其中的经历到现在还记得非常清楚,因为它的路线是清晰的一个人经历的一生。
梦非常长。
只不过梦中我死的时候,现实里却醒了过来。不过是早上7点。
梦太真实,7岁的我在第一场梦里就已经长大了。
之后每隔几天就会做这样的梦,真实到每次我都以为这是现实,直到我睁开眼,看见自己柔嫩短小的四肢,红润的小孩子的脸,而非鹤发鸡皮。
这样的梦太恐怖,在开始的半年里,我失眠,有了精神分裂的前兆。庄周梦蝶的故事,我有了深刻的感触。
然而人的适应能力果然是无限的。一年以后,我就开始适应这种特殊的梦境。
除了真实得令人恐惧之外,我的梦和寻常人的梦相似。
梦中的人总是是我却又不完全是我,仿佛是我和另外一个人的合体。
那以后,我开始记下自己的梦。
我成了一个孤僻的难以沟通的人。
两年多前我做了一个梦,梦里我生活在幕府末期,是个武士家庭的女儿,名为阿灯,有一个未婚夫。
后来他被幕府的人杀害,而“我”投身到了倒幕派。“我”的表面身份是一家艺馆中的歌伎。
几年后,一个沉默的女孩子进了艺馆,成了“我”的侍女。
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她身上藏着很大的秘密。但是正如我所说的,梦中的“我”不仅仅是我,我仿佛是和另外一个人(这个躯体原来生活的那个人)共同和谐安定地相处在一具躯体里的,我的各种感官能力都受到削弱,连我的思想都混杂了这个躯体原先的思想。
“我”和她在一起生活得非常快乐,快乐到令我忘记了她的异常。
乱世里,“我”们相互微笑,是彼此的支柱。
后来,如意料之中的,“我”知道她是新撰组潜入的忍者。
那时候她的刀却毫不犹豫地扎进了“我”的身体里。
其实那时候,我已经没有小时候那么恐惧死亡了,大概潜意识里已经习惯了,反倒感到一种解脱。
只是那一刻“我”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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