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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萧十一郎]蔽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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计中之计(一)第(1/2)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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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南国的冬日并不常下雪,却总是一如既往的干燥阴寒。只晴朗了三日,便又是叫人厌恶的阴云遮天。     天很暗,风很大。     福临客栈面前站了一位步袍老者。他脸色青白、眼窝凹陷,唇色紫得发青。宽大的青布长袍套在他身上,狂风呼啸里宛若一吹便要摔倒。     可他没有摔倒。     他甚至连晃都没有晃一下,傲然立于狂风之中。     小二站在门口,默不作声端详这忽然出现的人。过路形形□的人,他见得很多。然而如这人一般长相气质,还是第一次见。     他背后是阴云倾城,瞧得久了,更恍如鬼魅。     许是天气太冷了,小二只觉冷风簌簌沿着脚底侵入骨髓。许久许久,他才吞了口口水,壮了胆子上前一步道:“这位客官……是要用饭还是住店?……”     那人恍若未闻。     小二紧了紧布袍子,默默退后三步,大声道:“这位客官……”     老人忽然动了。     他转头凝视小二,目光很淡。不知是否是错觉,小二竟从那双倒吊的三角眼中看见诡异的绿芒!     纵是一闪即逝,亦足够他悚然大惊。     小二几乎是神思恍然、心惊胆战得迎着他的注视,半晌才听得沙哑苍老的声音道了句“找人”。而他足足用了片刻,甚至后背都渗出些许冷汗,才明白这两字含义。     他正要硬着头皮继续询问,却听得身后有人轻喊了一句:“公孙大夫。”     来人正是飞大夫。     前一晚他用奇门之术逃脱升天,心中还颇有自得。然今日一早他归去看时,心中却唯有恐慌。     原先空荡的石墓,更是空荡!他唯一的睡觉棺材,不见了。     萧十一郎带走了他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东西,那是比他的双腿更重要的东西。     ——医书心得。     飞大夫当然不是健忘的人。他医术高绝,毕生心得皆已铭刻心中。理论上来说,医术心得于他根本无用。     然飞大夫更是一名脾气古怪的大夫。他孤芳自赏成性,喜欢与阴暗为伴,拒绝与人交流探讨,更从不收徒传承衣钵。萧十一郎拿走了他毕生心血,倘若以公诸于世来胁迫于他,他又能躲到何年何月。     且别说是他。便是随意寻一位得道高人,又岂愿将自己武学优缺点轻易告知他人?     是以他不得不来。     但凡想到“不得不”三字,他便有着将人千刀万剐的冲动。     飞大夫深吸一口气。     以他的眼力,自然是瞧见楼梯上端着一碗热粥的萧十一郎。他心下一惊,眼中却是半点不显。他只是冷冷一笑,讽刺道:“何时四娘口中那个呆子,竟也会这般关心于他人?”     萧十一郎眨了眨眼,还以温厚笑容。     飞大夫一进门,便猛然扑向自己的棺材。他毫不费力打开木棺盖,将所有纸张细细检查一番,才豁然舒了一口气,而后转头看向连城璧。     此时窗户大开,冷风呼啸灌入,这间朝北的客房唯有阴冷。客房中还弥漫着未散去的药味,飞大夫瞬息便判断出,是医胃的。     而那位让他咬牙切齿的青衣贵公子,正懒懒闭眸靠于窗扉,面色如他一般青白。     飞大夫心下明了,止不住高兴起来。他一高兴,便多嘴讽刺一句:“哈哈!无端窃取他人之物,无瑕公子可真真是无瑕!”     连城璧一动不动,恍如沉睡。     萧十一郎放下粥碗,走到连城璧面前。连城璧睁开眼,只听得他淡淡说了两字:“喝粥。”     他便起身,走至桌边,默默将粥吃下。     大抵是最近太过劳累,一大早上他胃病又犯,疼得冷汗淋漓。彼时萧十一郎默默出了门,归来时手中却端了碗药。     萧十一郎别开眼,不去看他几近狼狈的模样,低声道:“喝下去。”     那一碗药的气味极其刺鼻,若是平时连城璧决计不会去触碰。然而耳畔却是萧十一郎低沉温和的声音,出乎意料让他心神安宁。     这样不好,很不好。     他不会忽略早晨清醒时看清自己握着萧十一郎时的震撼,更不会自欺说是太累。     ……他已对萧十一郎失去了防备。     铜椰岛是个骗局,他早已知晓;路上会有人埋伏,他也已知晓;包括深陷险境,就脱身之术他已计算稳妥。     唯有萧十一郎!     他想不通萧十一郎为何前来。难道真真如他所言,还他那一坛子酒?     窗子吱呀一声被关上,依稀可闻叫他厌恶的药味。这味道很是刺激,连城璧甚至以为他会吐出来。可至此时,他才发现自己错了。     三年前,他便已失去了味觉。     他一如既往从容喝粥,一如既往只吃到满口索然无味。却不知为何,心间有暖意油然而生。     他闭了闭眸,掩下眸中复杂。     是时候离开了。     看连城璧喝粥,之于眼睛而言几乎是一种享受。     飞大夫不得不承认,仅卖相而言,连城璧确实是当之无愧的“无瑕公子”。     他想到这四字,心下一凛。他转头,对萧十一郎道:“老夫已经来了,你可以将老夫的棺材还回去了!”     萧十一郎挑眉道:“待解了连公子的毒,公孙先生自可归去。为何不届时自己带回去?”     飞大夫道:“谁拿来的,自然是谁放回去。”     萧十一郎不置可否:“只是公孙先生不怕在下将您的心得公诸于世么?”     飞大夫冷笑一声:“还不还随你,医不医随我。”     萧十一郎无奈一叹。     他起身,目光正对连城璧侧面。他张了张口,不知为何恍有太多的话要说,却又一字也说不出来。     他最终一语不发,扛着棺材,飞身出屋。     萧十一郎走后,房内唯一片死寂。     飞大夫等了良久,确信他不会开口,才道:“无瑕公子可知老夫支开萧十一郎的用意?”     连城璧一手支着下颚,漫不经心道:“因为你的腿?”     飞大夫想求的,自然是连城璧庇佑。这一场交易里,萧十一郎暂时放弃砍断他的腿,飞大夫暂时保住了他的腿。唯有连城璧,未曾付出分毫。     可他不付出,又如何能解毒?     连城璧笑了出声。     未待飞大夫询问为何而笑,却听得房外有人敲门。     飞大夫前去开门。     小二瞧见是他,略微瑟缩了一下。又见青衣公子淡淡望着自己,才飞快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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