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不少,可是脑中仍不停闪过烛光下李泰青白的面孔,湿润的发鬓,还有最后那声模糊的低吟。
对梦魇,她终于有了直观的认识,刚才李泰那般痛苦的模样,阿生还说是“安稳”了些,那之前他都是怎么熬过去的?究竟是怎样的噩梦,让他宁愿三日不眠,既然噩梦那般可怕,又为何在清醒的时候让人看不出异样,她想不通,真的想不通。
一名丫鬟端着托盘走到桌边,在她手旁放下一盏瓷盅,遗玉揉着额头,问道:“什么东西?”
丫鬟躬身一礼,没有答话,白日遗玉就发现了她们的“沉默”,就没计较那么多,伸手将盖子打开——是燕窝。
热腾腾的汤水散发着甜气,她却没半点胃口,将盖子重新扣上,她也没洗簌,就走到里卧,躺倒在床上。
她将十指摊开在眼前,一根根看过,最后收拢成拳,唇角溢出一丝苦笑,她竟然会觉得同情,还有什么,怜惜?看来她的脑袋真的是有些不清楚了,李泰那样的一个人,任何同情和怜悯放在他身上,怕都是一种侮辱吧。
* * *
遗玉昨晚睡前不得不擦了些炼雪霜在太阳穴,才能在第二天早起没有赖床,丫鬟们在门外听见她起身的动静,就开始布置早点。
阿生在她洗漱且吃过早点后,出现在屋外,“卢小姐,王爷请您过去。”
遗玉还没做好准备怎样面对李泰,要知道昨夜她见了他那副毒发的模样,心里多少会有些不自在,但人家都上门喊人了她也不好拒绝,于是磨蹭了一会儿才跟着他出屋。
阿生领着她来到东数第二间屋子,门扉大开着,遗玉一眼就看见坐在窗边持笔写字的魏王,眉头忍不住皱起来,被他抬头补了个正着。
“进来。”
李泰的神色再正常不过,精神也看不出半点萎靡,遗玉被他的目光在身上淡淡扫过,虽有些不自在,但还是迈过门槛,见阿生仍停在门口没有挪动半步,她脚下一滞之后才又继续朝前走,停在书桌前三步处,垂头一礼。
“早饭用过了?”
玉心中正在莫名其妙的气闷,也没察觉到他问话的奇怪之处。
“把这些文章看看。”李泰伸手一指书桌一侧三份堆在一处的文卷。
(一更到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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