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点没错!”
坐在屋子里的秦岩武,点头道:“我当时所在的军工厂,主要生产轻型枪械和高平两用重机枪,军工厂附属科研接到上级任务,立即组织科研小组,研制新型单兵反坦克武器。
”
听到这里,冯长青猛然瞪大了双眼,脱口叫道:“你使用的枷”
“没错,它就是在那个时代小不惜代价,不惜成本,以高额投入为基础,融入大量先进军工技术,制造出来的反器材武器。说白了这枝枪就是一个样品,一个再过二十年,受到成本制约,也未必能装备到部队当中的划小时代样品。你别看它外表破破烂烂,那是因为它还没有完善成型,没有人想着给它进行美化装饰。但是这样一件外表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武器,却已经加装了当时最高端的夜间瞄准器材,而它使用的十四种子弹,有七种,我以一名武器极限检测员的身份,也参与了研究和试制
冯长青点了点头,在亲眼目睹这种武器堪称变态的杀伤力后,谁又敢说它不够强?
但是冯长青却撇了撇嘴:“我怎么都听到现在,都是你的好,都是你对国家做出的贡献,仿佛坐在屋子里的,是一位国家军工科研技术标兵,而不是文革期间就被列入级通辑令的超级要犯?。
秦岩武后面的故事,曾经一百多次在雷月的“梦中”重复,他就是拿着那枝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武器在兵工厂里大开杀戒,然后带着他连夜逃走,却又和整整一个野战军连队狭路相逢,将对方几乎成编制歼灭”
和屋子里的男人隔着一道铁门相坐,冯长青早已经听呆了。
如果说面对冲进军工厂的暴徒,秦岩武是为了保命而奋起反抗,为了防止军工机密外泄,他动用了军工厂的最后杀手铜,到了今时今日,这一切已经可以说明白,有机会获得谅解的话,他在黑暗中混战的五个。小时,一百多条职业军人的生命小就已经注定他这一辈子,要活在黑暗与孤独当中,被国家机器无休止追杀当中,只有至死方休!
这是一个死结,无论换成谁也无法解开,放眼全世界在任何一个国家,都不可能得到宽容或特赦的死结!
也难怪国家安全部会接手他的案件,甚至下达了无需抓捕,直接击毙的绝杀令!
“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,我一闭上眼睛,就能看到那些冤死在我枪下的军人,站在我面前向我索命,他们一个个满脸是血,他们一个个。人脸色苍白,他们那长满长长指甲的手,更几乎落到了我的身上。面对这些人,我一次次从噩梦中惊醒,我一次次吓得汗如雨下,我真的怀疑,迟早有一天,我会疯了。”
“就算因为背负着这些命债。我不能结交朋友,我不敢和外人接触,我承包了这个苹果园,经过十年的努力打拼,也算是小有成就,成了别人眼里的万元户,有人上门提亲,甚至是有姑娘主动跑上门来,但是我明明心动了,明明想知道女人究竟是什么滋味,却只能把他们往外推。因为我不能成家,不敢成家,更没有资格成家,我***就是一个生活在社会边缘,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游神野鬼,我就算再不是东西,也不敢拉着一个女人陪我过这样的生活”。
说到这里,秦岩武轻声道:“我活得人不人鬼不鬼,也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,如果我真的身份暴露,就干脆高举双手走出来,是被当场乱枪打死,还是被人民公审,来个遗臭万年,都顺天由命吧。可是这些年来,我仍然拼命用各种方法来保护自己。我把房子修得比碉堡还结实,更设置了各种监控手段,当我发现被警察包围的时候,我仍然忍不住开枪拒捕了
“丫头,抛开我救过你这件事,我们两个仍然算陌生人,你能不能告诉我”。
秦岩武涩声道:,“我真的做错了吗?面对一群持枪暴徒,我奋起反击,我错了吗?在黑暗中被军队误会是暴徒,遭到枪击,我为了保住自己的命,拼死反抗,我错了吗?我为了救你,不让你被四个流氓糟蹋了,再一次亮出了手中的武器,我错了吗?”
面对这个男人的问题,回想着他这可圈可点,可悲可叹又可敬的人生,冯长青真的呆住了。
他的命运,是那个特定历史背景下,形成的产物。
他从来没有主动伤害过谁,每一次他都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命不被人像野狗似的打死,而拼死反击,从个人的角度上讲,他没有错。
可是从法律角度来讲,从那一百多个死在他枪下的职业军人家属角度来讲,从那几百名在大爆炸中丧生的暴徒父母角度来讲,包括从山下所有的武警战士和梁宇及杨天的角度来讲,他都是一个冷血暴徒,一个小枪毙一百回都不为过的超级暴徒!
那么对她冯长青来说,坐在屋子里的男人,又算是什么?
坐在房的里的秦岩武伸手,…曰不经意的动作,擦掉了眼角的泪痕,象他众样罪大恶难恕其罪,危险得无需抓捕就可以直接击毙的罪犯,似乎早已经没有了哭的资格。他深深吸了一口气,然后轻声道:“我的故事讲完了,你的好奇心应该得到满足了,我想,你也该走了吧。”
的确,所有好奇心都消失了。她已经知道了这个叫秦岩武的男人,生平经历的一切,解开了所有的谜团。
可是当冯长青站起来后,她做的事情不是一步步退到山坡下面,而是再一次用单调而节奏的韵律,开始敲击面前的门。
“你别忘了,我还想亲眼见你一面,向你道谢。
秦岩武沉默着,这个丫头的要求简直就是得寸进尺,更反常得不可理喻,他不能不考虑,冯长青会不会本身就是一名人民公安,想要进入房间找机会将他一举制服,最起码也要给山坡下的警方制造机会。但是最后秦岩武却淡淡一笑,如果真的是这样,大概也能算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吧?!
“嗒!”
在锁簧弹动的轻响声中。那扇紧的门,露出了一条一指多宽的缝隙,赫然是秦岩武已经对冯长青敞开了大门,她,已经可以进去了。
推开那一扇对冯长青来说,实在有些过于沉重的大门。冯长青还是第一次走进一名通辑犯住的家。环目四望,在这幢建在苹果园内部,比机枪碉堡还坚固的套房里,只有一张单人床,一个不知道用了多久,黑色油漆已经脱落大半,边角却被磨得微微发亮的木制大衣柜,再加上一张吃饭用的木桌,除此之外,就再也没有其它的家具和摆设。
没有朋友,没有家人,没有电视,没有书籍,甚至就连收音机都没有一台。每天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除非是像那天晚上一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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