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柄。
她小狐狸的眼睛圆亮在他的视线里,才感觉心能跳动,才放任胸臆呼吸。
她还活着,伤得很惨很痛,但还跟他在一个世界里。小心翼翼,对待她,仿佛是刚拼好的瓷娃娃。他不敢大声,不敢激动,不敢生气,只能压抑着那份强烈的情感。他怕,她突然会碎,碎满他的掌心。
直到这一刻,她几乎谈笑风生了,他才能松懈。而松懈下来之后,压抑着的心情是,他很生气。
气她不够珍惜她自己,气她明明痛得要死却还在撑胖子脸,气她一副哦我很好我很健康的表情,还能跟他闲扯。
“撇开饿昏那次,到现在,一次断手,一次断脚。”他恍若念着令人着迷的魔咒,“韩水青,你该去申请残障人士专用轮椅。”每次气她,就最气自己。
她错了,内火太旺导致视力不清。他怎么能是天使?他是妖,是绝对的大妖强怪,黑心黑肺黑肚肠
“我坐轮椅,你要推。”这场大火,要昏迷得是他的话,她才不管那么多,一定拿他当垫背的。
“好,你坐我一定推。天亮我就帮你向医院申请。”他愿意推一辈子,只要她别再遇到这样的事,别再受让他也疼的苦。
“云天蓝”真是无话可说。
突然冷场,都在等对方的声音。
“你大老远跑回来,到底干吗来?”就是来化身成妖的吗?
“我来,掐你的脖子。”握着她手腕的大掌移了上来,真抚上了她的细颈,“让你以后还要强出头,把自己的命当儿戏。”怎么舍得真掐,装腔作势而已。
换作以前,她必定伸手去打,包着粽子也打。
但,今夜,她没动。因为那张妖俊的面相实在太近的缘故,她清晰得望见了他的担忧和痛苦。这么大老远来,其实是担心她。这么冷言冷语,其实是体贴她。
相处这么多年,她还会像小孩子一样,跟他斗气争嘴吗?
不会了,而且她看到他,不知怎么就很安心。
“云天蓝,我又困了。”身体的每一个处于健康的细胞正在和坏死细胞打仗,英勇而费力。所以,眼皮撑不住。
“那就睡吧。”大掌轻轻磨擦了一下雪白的颈子。
“你说,你是在我梦里吗?”闭上眼睛,感觉他的掌心很温暖舒服,奇妙得没有催高她烧热的体温。如果是梦的话,她可以享受吧?
“明天醒来你就知道了。”他的声音一下子有些远。
“如果不是梦的话,待会儿你要到沙发上去睡。”她的意识开始缥缈,梦中的梦来得很快?
轻音的笑声,听不真切。
“还有,礼物放在床头柜就好,放在枕头边会掉下去的。”她选择性记忆,他瞎扯的理由中,不是提到了礼物吗?至于其他的,不可考。
一切寂静。
只有床,微微,颤了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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